风吹万重山

祝你好。

就是看小军医的删减片段的一个脑洞,给电话情节添了很多伤感的心境。
狗的身份是私设。
喜欢陆大夫。
小短文一篇,文笔拙劣,不成敬意。

“我不是跟你说了分手么? 我这一年见你家狗比见你都多!”
听着电话里的抱怨声,陆琛有些无言以对。他打电话原本只是想报个平安,现在却不知该如何把话接下。他竭力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,掩饰得却有些苍白无力。
“好,我答应你分手,”他分明听出电话那头的人传出了呜咽声,有一阵的恍神,“不是,你先别哭啊,我不是说我答应……”
“陆琛…你的狗挺好的,比我好多了…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你听我说啊,我过几天就回去,但是这几天里你能不能先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狗?”陆琛语气放缓,他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。他只是在找个能再见她的理由罢了。那条狗是部队前几年退役下来的军犬,当初被他领养照顾,不然就会被“处理”掉。她和它,对他来说都是很重要很珍贵的。
“陆琛,你就是为了说这个才给我打电话…?” 她的话里透露出的是不可置信。沉默了一会儿,他想起自己仿佛依稀可见的命运和生死不定的战争。他已经是百般无奈。
“我不是说狗比你重要……”他闭上眼,竭力不让眼睛充盈泪水,“我……”
电话挂断了。
“…你最重要。”摁下了结束键,他还依旧抱着电话听筒,却不知道再说给谁听。谁还会听呢。
他其实不想失去重要的人。他怕的是从此再不能陪伴她,他不能给她未来。他拥有的只有生死未卜的命运。前路未可知,他们拼死抗争,在枪炮中抢回生命。他怕永远活在牵挂他的人的梦里。
倒不如放手,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和光明的未来,哪能浪费给一个随时会消逝的人呢?他有时真羡慕他的狗,它这一生都能够陪在家人身边。
他还在想他过两天就会回去,他不希望这会变成他的遗愿。他也不愿在他牺牲前让人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“照顾我的狗”,这算什么?
但他有什么办法呢。他深知这次战争凶险艰难,他甚至不能保证他会活着回来。所以他没有办法。他想不出再多的话,不行。太假了。
临走前副队发给每人一份纸笔,这是例行的写遗书的时间。他看着纸笔,他怀念使用它们写字的触觉,但他做不到。写不下一个字,沉默像海水般将他吞没。不知道他随手写出来又会是哪些胡话,也许以后让他妈看了都害怕。他不在了以后谁来照顾他的家人?他突然发现他一点儿念想都没有了。
“写啥呢石头?老说一套话我都烦了。“他下不去手写字,只能凑过去看别人。
石头仍然眯着眼笑:“我妈刚打电话来说又吃坏东西了,教她怎么看保质期。让她注意心脏的毛病,以后要是我不在了照顾好自己……”
想到什么他又乐呵呵地挠了挠头:“让我妈以后给我烧点糖来,我死的时候…应该会很疼吧。“他还有心情开个玩笑。
陆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,他想起那天偷的石头的那块糖,确实很甜,像家乡的味道。
”傻不傻啊你,谁死的时候都疼。”面不改色地调侃完石头,他却无法再面对这种乐观。
他转向庄羽,叹口气拍了拍庄羽的头盔。“你写的什么?你不怕你父母担心吗?”
  “不会。”庄羽出神地盯着手中的一行字,表情有些惆怅,“他们很能理解我,我很感谢他们。”
“我就写的是父母勿悲,儿子是为国捐躯,身有所献死不足惜。记住我们军人的贡献,就当是记往儿子了。感父母养育多年,而今赴沙场,难以保全。望父母照顾好自己。不孝子,庄羽上。”
陆琛的心中满是凄切,他努力不使表情显现出悲悯。
“写的真好…挺有文采的。”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,他不想表现得太过伤感。
他还是不想写。写得太多了只会让人觉得他怕死。他不想死这是肯定的,可一旦想到他们的队伍中也许会有人牺牲,他就难受得不得了。他甘愿那个人是他,他愿意代替他的任何一个兄弟。别的,谁走都不行。他舍不得。
他环视四周,只有笔尖的沙沙声和直升机的轰鸣。队友们埋头写字,不时交头接耳,这景象难以磨灭。浅笑声、低语声,多年后均在夜晚化为他的梦呓声,他的梦除了自己的轻语细微得如同耳语,便是万籁俱寂。他的兄弟们仿佛挥手即去,众人渐渐模糊,只有不明所以的石头对他憨憨一笑,只有眉头紧蹙的庄羽在小声读着纸上的字句。
他安心下来,怕什么呢陆琛,你的兄弟这么强,你的队友们这么棒,你们一定会活着回来。
可是当时他并不知道。

两天后,他的左侧残臂上包着厚厚的纱布,躺在直升机上凝视伊维亚上空的炮火时,想到的也是我们回家了。
只是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了他的兄弟的笑语。
只是他的手边他的兄弟再无气息。
我们又该在哪里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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